- 池叙本叙 -

「 灵光不可追 」

【p家北极圈过年48h】【一树人生】I DO

—— 大年初二 10:30 am —— 

*新年快乐。

*本来想写婚礼的结果写的不知道什么鬼,可能全场最水就是我了。非常开心和各位老师们一起玩耍。爱你们!!!

 

王树民才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桌上那抹鲜亮的大红色,本来饱和度就高的鲜亮颜色在谢一那个黑白分明的屋子里反而更加显眼,旁边还摆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红盒子和一包没拆的大红中华烟,堆在一块红得艳丽又俗气。他家小谢就在沙发上坐着,端庄又好看就跟幅画似的,划拉着手机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玩意儿。 

 

“谁结婚呐这是?”王树民换了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伸手就去捞那个小红盒子,打开一看就笑了,“哟,看着挺俗,里面全是德芙。”

 

“还能有谁?泠溪跟Jason,”谢一抬起眼睛瞄他一眼,“泠泠妈妈说一定得办个婚礼才像样子,不知道怎么把Jason说动了,俩人一合计干脆就把事情定了,本来说是惊喜,结果泠泠——你看见了。” 

 

王树民把巧克力全都给倒了出来,拿着盒子正在看。薄薄的红纸皮壳子上面印了俩穿大红喜服的小人,料想是蒋泠溪那丫头,本来就嫌婚礼这事儿又土又俗又无聊,拿着旅行结婚当借口好不容易混过去了,现在居然又闹出来这么一出,要不由着她性子让她闹腾两下,说不定能穿着婚纱直接跑了。

 

“这小姑娘还真挺有意思。”王树民咧着嘴笑,剥了块巧克力往嘴里一扔,嚼吧嚼吧又去摸那张请柬,歪歪扭扭的中文写到一半就成了娟秀小楷,估计是蒋泠溪实在看不下去Jason那手十年如一日般毫无长进的所谓书法,直接抢过来自己写,姑且算是把新郎新娘的名字保了一个工工整整。王树民对着宾客名字那块儿看了小半天:“他俩还挺客气啊?咱俩还用分两张请帖?这儿就我一人的名字。”

 

谢一这回连眼睛都没抬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我去当伴郎。”


“伴郎啊,那挺好,还能赚点份子钱,”王树民摸了摸鼻子,放下请柬,又摸了一颗巧克力出来塞嘴里嚼了,嚼着嚼着忽然脑子一动,闪过一个念头,“小一啊,你看,蒋泠溪和她那洋鬼子老公都结婚了,要不咱俩就蹭着他俩这回也跟着——”


王树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给谢一无情打断了:“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泠泠好不容易答应的办婚礼,要是给你搅了,Jason绝对头一个跟你急。”


“我还怕那洋鬼子不成?”王树民先是给他家小一显摆了一下肌肉,然后又有点不服气地接着自己的话头反问回去,“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怎么就是馊主意了?”


谢一勾着唇角笑了笑:“你几时有过什么好主意了?”


“怎么没有——”下意识想要反驳的王树民却像是给不知哪来的猫叼走了舌头,小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望着谢一那副好整以暇的神色,王树民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些“小男狐狸精”来,十分简单地在心里面自省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有过什么好主意。


谢一把眼神又转回了自己手机上:“别在人家婚礼闹,把你那些馊主意收一收,别给人添乱。”


“……哦。”王树民摸了摸鼻子,又跟谢一腻歪了好一阵子,腻歪得谢一烦了才哼哼唧唧去了厨房。


对着流理台上面的新鲜时蔬,不知怎的王树民忽然觉得有点食不知味,嘴里的巧克力才咽下去,却莫名其妙浮起点丝丝缕缕的苦涩味道来。


这点子苦涩的味道,让王树民的“馊主意”有了个更明确的方向。

 

 

 

这天的天气特别好。


去接新娘的路上,谢一陪着Jason坐上车,关车门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天。其实早就知道会是个晴天了,Jason的丈母娘非常周到,天气预报生辰八字吉凶星象全部都看了好几遍才定的日子,这么大费周章当然应该是个好天。


新郎手里拿着一束花坐在旁边,惯没正形的人很少有地露出了严肃庄重的表情。谢一难得见他这副样子,本想说几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话在嘴里转了两圈,还是咽回去了,有些打趣地在心里想着,还是让这人多体会一下结婚的乐趣吧。


他其实一直觉得结婚是个特别远的事情。一方面是觉得人情没到那份上,另一方面也是工作太忙,除了给红包之外谢一基本就没有摸过点跟婚礼有关系的事儿。可这回不一样,蒋泠溪和Jason都是他那一只手能数过来的好朋友里面的重中之重,而且Jason还特地放了他好几天的假,抓着他研究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上海婚俗,谢一现在都快能把婚礼流程从头到尾背下来了,比一般的婚庆公司还专业好几个度。


谢一最怕的是蒋泠溪的伴娘团。依照蒋泠溪的性格,她那些闺蜜十有八九都是跟她一个样子的,看着都是文文静静的标准江南美人,其实一个比一个能闹腾,鬼主意只会多不会少。所幸的是,大约是出于蒋小姐的亲自授意,伴娘团目标明确地表示了一致对外,直接将唯一的伴郎拉入了姐妹阵营,还分配到了给新娘撑红伞的光荣任务。


谢一一把红伞撑得兢兢业业,生怕惹了小姑奶奶一个不顺心直接跑了。不过一袭白纱的蒋泠溪根本没有半点要跑路的意思。本就有副好底子的小姑娘端庄温柔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的小鸟依人,看着Jason被伴娘团为难露出的笑容甜蜜而神情,倒是让谢一十分感慨。


婚礼定在一个看着就特别贵气的酒店,却不是那种暴发户气质的贵,而是带着点岁月沉淀下来的华贵与典雅,布置得也相当雅致精细,和蒋泠溪那张艳红的请柬大相径庭。谢一陪着新人迎接宾客、拍合照,被指使着满场跑,忙得晕头转向,还是王树民过来合影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他才想起来连早饭都没吃。


王树民看着谢一,有点好笑又有点生气:“我昨晚不是说了?给你做了早饭能带着路上吃。”


“早上太着急了,顾不上。”忙里偷闲躲到一旁被喂食巧克力的谢一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被那头遥遥一句“谢一——”喊了去,回头匆匆地说了句“晚上我要留下来帮忙清场”就又跑了回去。


王树民冲着谢一的背影喊了句“晚上我等你”,看到人朝着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才进了场随便找了个座位坐着。

 

 

 

王树民其实跟着谢一起了个大早。


他本来用不着起那么早,毕竟他和蒋泠溪这小姑娘唯一的联系就是谢一,去早了在那儿待着听没意思的,只要赶着饭点去就行了。可大清早的,闹钟催命似的那么一响,谢一窸窸窣窣一阵下了床这怀里就空了,王树民自然也就没法睡了,索性就跟着爬了起来,惺忪着一双眼睛扒拉着被子坐在床上支着手看人一身挺括西装站在镜子前头聚精会神地倒腾自己。


看着谢一把头发梳大背头的样子,王树民脑子里冒出来两句歌词,“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鼻子里哼出来个不成调子的曲,也跟着下了床。


谢一的头发还没捯饬清楚呢,Jason的电话就来催了。第一次结婚的洋鬼子就是个只见过猪跑的,前面一堆事儿全给丈母娘雷厉风行一手包办了,现在是巴不得抓紧了谢一这个伴郎好替他把蒋泠溪那伙伴娘团给搞定。谢一被电话催得顾不上王树民,一边往外赶一边系领带,衬衫领子都急得忘了翻,还是临了了王树民瞥见了给他翻的。


王树民一个人在家里发了小会儿呆,半晌了才想起来要把自己那头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给理了理,慢条斯理地吃了个早饭才给自己翻了套西装出来,郑重其事地打好领带,从衣柜最里面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又揣上了那张薄薄的红纸片,终于转悠着出了门。


他心里有个主意,虽然只是那天一闪而过的灵光,还给小一一句馊主意给闷了回去,可他却把这灵光的尾巴生拉硬拽攥在了手里,瞒着谢一偷偷摸摸地绕着这么个点连了几条线,以期在今天沾一回蒋泠溪的光,把这个面给撑起来。


王树民到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一到地方就看见正陪着蒋泠溪和Jason在门口和宾客们合影的谢一。他是知道谢一长得好看的,从小就知道。可是这西装一上身,再给化妆师随便料理一下,好像又不一样了。那清瘦的肩和窄窄的腰给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一裹,搭上笔挺的西装料子,他家小一往那儿一站,就跟小白杨似的,简直比蒋泠溪那群花枝招展的伴娘小姐妹还要惹眼。


惦记着谢一那没吃的早饭,好不容易才把人拎出来塞了块巧克力,还没说两句话就又给叫走了。王树民一只手一直摩挲着裤袋里小盒子的绒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一满场子忙碌的身影,忽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结婚这个事儿王树民从小就会想。那会儿他还小,贾桂芳就会拿这事儿吓唬他,说要是他不听话,以后娶不着媳妇儿。后来大了点,学校明令禁止早恋,可青春期里面哪有不顶风作案的,王树民偷摸着也交过几个女朋友,那些写在小纸条上面的情话里面,有时候也会提一两句结婚。还有去当兵的时候红着眼睛送他上车的姑娘,南下的时候哭着给他送行的曾仙。结婚好像从来就不是个金贵的事情,像是非常轻松就能出口的,带着些许甜蜜的幻想,掺在缠绵悱恻的情话里。


他以前从来不会因为结婚感到紧张,更不用说是求婚。


可现在他觉得,要是谢一能点头,他就能上天了。

 

 

 

捧花落到自己手里的一瞬间谢一有点懵。其实他一整天都有点懵,一大早就空着肚子跟着东奔西跑的,连个歇脚的空档都没有。好不容易能趁着仪式稍微喘口气,偏偏今天出嫁的大小姐又是个爱闹事的,替人撑红伞提防了一路,总算是盼着人把那句“我愿意”给说了,结果又来闹这么一出。

 

望着台上那终于出嫁的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眼神,谢一也跟着笑了笑,懒得计较,干脆就把花权当做祝福收下来了。

 

仪式结束,喜宴开始,谢一又陪着每桌去敬酒,早就把白酒换成了雪碧,但总归还是喝了一肚子的碳酸饮料。等到婚宴结束,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谢一才得空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今天辛苦你。”换了一身大红敬酒服的蒋泠溪笑着坐到谢一旁边来。

 

谢一放下筷子摆了摆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为大小姐效命,应该的。”

 

“那可不一定,要是Jason爸妈想在他们那边办一回,我还要拉你出来撑场面的,”蒋泠溪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特别豪气地干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又愿意办婚礼了?”

 

“不是你自己一直说的吗?当一对男女结了婚,历史开始,罗曼史便告结束,”谢一也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大小姐今天没作乱,我还在想怎么回事。”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蒋泠溪把玩着空玻璃杯,摇头晃脑地念了首诗,一看谢一那副明显没懂的表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仪式感你晓得伐?亏你还是个gay啦。”

 

谢一是真的没懂。

 

直到帮完了忙拖着一身疲惫上了车,王树民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小盒子试探般的送他面前,才忽然明白了蒋泠溪的意思。

 

其实是与所谓仪式感无关的,只是心找到了归属,从此心甘情愿被这份归属束缚罢了。

 

王树民絮絮叨叨说了挺久,像是要把一辈子都说尽了一样。谢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一双眼睛盯着那枚小小的圆环看了良久,耳朵就抓着最后那句“你愿不愿意”了,蓦地想起来蒋泠溪的捧花,忽然笑了起来。

 

 

 

“我愿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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